Thinkred

飞刀与蜜糖

『相依』(灰喉/煌)

ooc预警,过年喝酒壮了胆,跑来丢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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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煌,这个月二十四日,龙门有一场除夕晚会。”

“你去参加。”

“诶?我去真的合适吗?凯尔希医生”

“你可以拒绝。”

“···我自己去吗?”

“你可以额外邀请一位搭档陪你一起去。”

“那小兔——”

“驳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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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国的传统节日中,新年春节是最为重要的一个。

阖家团聚,畅食佳肴,在环绕的欢笑声中点燃爆竹,齐声倒数拜别旧岁,迎来新的一年,千年流传的习俗深刻在炎国子孙的血脉之中从未改变。出身自炎国的龙门自然也毫不例外的继承了这一传统,在新年到来前的最后一个夜晚,龙门的管理者大方的邀请了各方宾客,前来参加这场豪华的除夕晚宴。


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,年轻的黎博利少女灰喉踏步进入宴会场。高台之上,魏彦吾正在发表着除夕的祝词,尽管是已经猜到了无数遍的陈词旧话,但像这样近距离听倒还是第一次。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在通明的灯火下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。她将视线投向身边,那里站着她此次宴会的搭档。黑色的大猫满眼兴奋的注视着人潮拥挤的宴会场,那副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精英干员,反而像是个好奇馋嘴的小孩子一样。


轻皱眉头,灰喉感觉有些头疼,毫无疑问,头疼的理由就是身边的搭档,煌。


尤其是,现在的煌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。


深邃海洋般的深蓝色晚礼服包裹着黑色大猫的身体,丝绸的布料交错着缠绕在肩头,将光润的背脊全部露出。礼服裙的腰间以白色的鲜花进行装饰,点缀着精美十字花纹的悠长裙摆垂下,伴随着移动的步伐轻轻摆动。接受了凯尔希医生的委托,这位冲锋陷阵的精英干员卸下武器,褪下了陪伴她驰骋战场的制服,转而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这次晚宴的会场。聚集了罗德岛众人的智慧,为煌设计的这套穿搭无疑是成功的。这身漂亮的礼服在巧妙的遮掩住了煌渗出体表的源石结晶,凸显出了菲林的身材。让这位大大咧咧的精英干员少却了平日的喧闹,多出了一丝大方与稳重的气息。即便是与煌相识已久的凯尔希医生,在看到她这副出人意料的崭新姿态时,也忍不住挑起了自己的眉毛。


即便是对煌一向颇有微词的灰喉,也无法否认这只大猫现在的靓丽样子。年轻的黎博利摇了摇头,瞥向自己身上的礼服裙。


那是同样出自罗德岛众人之手,为这次晚宴制作的衣装。看着这身精美的衣装,灰喉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叹气。礼服的颜色是纯粹的黑色,那是黎博利自身意见的结果,垂至脚边的长裙自下而上,一路延伸至胸前,交错着束于颈间的项环上,柔和自然勾勒出黎博利优美的身体曲线。束起腰肢的布裙延伸至腰后结成一枚精美的蝴蝶结,那是这件礼服裙上唯一的装饰。简约大方,是灰喉相当喜欢的风格。如果不是某只大猫在帮助自己穿戴的时候笑的那么烦人的话,她大概会更喜欢这件衣服。


魏彦吾的演讲仍在继续,这意味着这场晚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正式开始。人缘广泛的客人们聚集在一起,三两一组的和自己熟识的人进行着攀谈。而那些初来乍到的客人也并未被遗忘,在除夕晚宴那不成文的规矩之下,聚集成团的宾客们空出了场地正中的位置,将其作为舞池,留给那些喜欢表现自己的人用以消磨时间。


灰喉并不打算成为舞池之中的一员。比起跑到舞池的中央抛头露面引人注目,她更愿意找个无人的角落暗自度过。引人注意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,身为狙击手的灰喉,自然十分清楚这一点。于是她环顾四周,寻得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。


“煌···”灰喉回过头,打算叫上身边的搭档一同前往。然而黎博利的话语还未出口,便被身边突然蹿出的身影所打断。突然的发展让黎博利的大脑陷入了暂时的混乱,还未等她理清情况,便被那黑色的身影硬拽着来到了舞池之中。


而直到音乐响起的那一刻,灰喉才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貌。


绀青的双眸倒映着黎博利的身影,黑色的大猫牵住灰喉的右手,扬起嘴角露出自信而张狂的笑。


这只蠢猫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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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,他们都在看我们呢。”深蓝色的晚礼服裙裙摆绽放在舞池的中央,煌压低声音,朝身边共舞的搭档悄悄说道。


“···我很清楚,但这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高兴。”初春湖水般的浅绿眼瞳狠狠的瞪视着对方,年轻的黎博利随着煌的引导迈出步伐,向她抛出一个不满的眼神作为回答。


即使已经过去数分钟,对于煌硬拉着自己冲进舞池这件事,灰喉依旧感到相当的不满。而当这只大猫随着音乐翩翩起舞,自己却只能勉强跟随着她的引导才能做出动作的时候,灰喉心中这种不满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。

自进入罗德岛以来,灰喉便没有主动接触过任何关于舞蹈的相关作品,对她来说,去学习那些毫无意义的舞步,远不如在训练场上多进行几次打靶练习更加实用。因此当菲林提出要教授灰喉舞蹈的建议时,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。


“不必担心,跳舞总不可能会比射箭更难,这几日我自己补习一下就好···”


若是时光能够倒流的话,灰喉一定会冲上去,掐死那个大言不惭的自己。


但后悔的灵药毕竟只存在于幻想之中,她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只有硬着头皮跟随着煌的引导踏出脚步。


“你总是这样冲动,引人注意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,这又不是战场。”年轻的黎博利皱起眉头,数落起自己的搭档。“而且···身为感染者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,会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。”


灰喉并非是在危言耸听。


龙门本地的感染者自然不会出现在高层的晚宴上,而像煌这样“缺乏自知之明”的感染者更是少之又少。因此当煌拉着灰喉进入舞池的那一刻,诸多目光就聚焦在了场上唯一一名感染者和她的搭档身上。那些端着酒杯的旁观者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情绪,那不善的视线直勾勾的投向身旁的煌。


“他们看你的眼神,你感觉不到吗?。”黎博利随着音乐倾斜身体,低声问道。


“我知道。”黑色的大猫点了点头,牵起灰喉的手支撑着她的身体。“那又如何?”


“这样的事情,我早就习惯了。”


面对煌的回答,灰喉一时语塞。


她这才想起,这只看起来开朗活泼甚至脑子有点缺根弦的大猫,早已在残酷的战场上,体会过更甚于此的恶意了。即使是在经历了那场战役之后,普通人对于感染者的偏见也依旧没有改变。在大部分人的眼中,感染者依旧只是一捆会行走的源石炸药包而已。


那片飘落的雪花所代表的含义,终究只有寥寥几人知晓。


尽管对于这点心知肚明,但灰喉还是难以忍受那些投向她们的异样目光。在投向二人的诸多不善视线中,有一种名为怜悯的目光投射在黎博利的身上。身为普通人的灰喉要和身为感染者的煌搭档,甚至是共舞,对于那些了不起的大人物来说,恐怕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值得怜悯的不幸了。


看似善意的怜悯之下,隐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。被那份令人作呕的态度所激怒,灰喉不禁感觉到一阵恶心,伴奏的乐声传入耳中,宛如恶意的嘲笑一般,她已无暇顾及脚下的舞蹈,只是机械性的跟随着煌的舞蹈,胡乱的跳着。


“比起那个,我更在意你什么时候能换一只脚踩。”


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灰喉的思索,黎博利惊愕的抬起头,正好迎上煌因疼痛抽搐的眼角。她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的高跟鞋下似乎多了些什么。


“咳,抱歉。”


讪讪的挪开脚尖,轻微摇头将翻涌的恶意抛之脑后,灰喉再度集中精神,与煌继续着之前的共舞。而煌似乎也看出了她之前的异样,转身挡住灰喉的视线,让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,专心引导起她的舞蹈。


“精英干员都要学习跳舞吗?”


舞曲接近尾声的时候,黎博利提出的问题有些出人意料。


“Whitesmith以前偶尔会在工作室里跳舞。”


牵动着黎博利做出弧形的旋转,菲林轻轻的说道。


“看的多了,就学会了。”


得到了回答的灰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她记得那个名字,那是煌曾经的战友。似乎是看出灰喉眼中的歉意,黑色的大猫摇了摇头,牵起她的手继续这支接近尾声的舞蹈。


踏出最后的旋律,伴奏的舞曲戛然而止。一曲终了,煌与灰喉在彼此的沉默中退离舞池,将场地交给新的宾客。


而退下来的两人,也没能得到安闲。准确的说,是灰喉未能得到安宁。


那些想要与罗德岛扯上关系却又不愿与感染者进行接触的大人物们,纷纷将目标放在了普通人灰喉的身上,前来搭话的大人物们将黎博利团团围住致意新年的问候,却无一例外的,忽视了她身旁的煌。


挤出笑脸,灰喉硬着头皮向这些热情的问候致以回敬。早已熟背的官方辞令此刻却意外的苦涩。轻移视线,黎博利寻找着搭档的身影,但无论如何,她都没有看到那只黑色的大猫。


——煌!


黎博利在心中大声的呼救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一跃而下。


在宴会宾客的惊讶目光之中,煌怀抱着黎博利的身体,从二十层的高楼飞跃而下。狂乱的风在耳边呼啸,深蓝与纯黑的礼服裙随风剧烈的摆动,精美的裙摆猛烈摇动,下坠的风压吹打在身上,刺痛身体的寒冷将那些缠绕在背脊上的恶意吹的七零八落,只留下畅快的触感。七十米的高度转眼便落下了大半,宴会大厦的门前,来时踏过的那块红色地毯,已然清晰可见。


大地近在眼前。


“要——底——笨——!”


灰喉大声的呼喊,利刃般的风压几乎让她疯狂,但呼啸的风声轻松的撕碎了她的呼喊,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字节进入煌的耳畔。黑色的大猫伸手入怀,胡乱的揉了揉黎博利的脑袋。然而这样的行为并没能让灰喉安心下来,反而让她更加头疼了。急速的下坠仍在继续,若是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,恐怕她们两人明天就会登上龙门日报的新闻头条了。


幸运的是,这只大猫似乎对成为新闻头条这件事并无兴趣。


空余的单手挥洒出鲜红的液体,压缩的空气块被煌的鲜血所点燃,释放出上升的热流,抵消二人下落的力道,仿佛是提前庆祝新年的到来一般,沉闷的爆破声在两人的耳边不断炸响,菲林与黎博利乘着升腾的热风,调整着降落的姿势。余光中,灰喉看到煌的嘴角高高扬起,那副肆意妄为的表情与她驰骋战场时的样子如出一辙。如果不是因为呼啸的狂风与空气的轰爆过于嘈杂,黎博利的耳中一定塞满了这只大猫那张狂的大笑。叹了口气,灰喉在下坠的激烈寒风中缩进了煌的怀里。


至少这里很暖和。


下一刻,落地的冲击声震响。磅礴的气浪冲击周围的建筑和车辆,强化过后的源石技艺化为了缓冲的护垫,稳稳地接住两人下坠的身形。仿佛是为震撼的登场欢呼一般,周围的机动车一同发出了尖锐的哀鸣警报。当巨大的声响消退之后,不出所料的,耳边传来了煌的张狂大笑。


“完美着陆!怎么样!很爽快吧!”


带着兴奋的笑容,黑色的菲林向怀中的黎博利炫耀道。那副样子活像是只刚刚抓住老鼠,叼到主人身边等待夸赞的大猫一样。


“太乱来了。”


从慌乱和无奈中缓过劲来,黎博利也一如既往的开始了琐碎的唠叨。黑色的大猫低耷拉着耳朵,老老实实的听着怀中人的唠叨。只是这一通数落没多久,灰喉便停下说教,警惕地望向远方。几秒钟后,只听她长叹一声。


疑惑的菲林便顺着黎博利的视线望去,正好看见一辆闪着警灯的近卫局警车飞速向这边驶来。


——近卫局来了


“可恶···近卫局的人连年底除夕夜都要加班的吗?这也太可怜了吧!”


“现在可不是同情他们的时候,笨猫。”


闪烁的警灯越来越近,将尚未脱离的黎博利塞进怀中,煌甩去碍事的高跟鞋,蹬起墙壁用力跳起,抓住附近矮房的屋檐纵身一跃,翻身上房。


“煌,快跑!”


“我在跑了!”


砖瓦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,大猫怀抱着小燕子,赤足奔跑在下城区的屋顶上,身后是一辆又一辆警笛鸣响的近卫局警车。

——要是拍成电影的话,一定会大火的!

怀中的灰喉似乎是看透了煌的想法,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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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···哈···总算是···甩掉了···”

龙门外环的人工湖边,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,躺倒在湖边的草地上,瘫成一个“大”字。


惊心动魄的警匪追逐战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小时。


起初,追逐在身后的只有几辆巡逻的警车,但随着追逐时间的增加,越来越多的近卫局成员加入了这场莫名的追逐。甚至到了最后,连那位老气横秋的龙警官都乘着直升机加入了追捕的行列。

——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参加晚宴时的旗袍。


“辛苦了。”


同行的共犯随意的丢出一句敷衍的慰劳便不再言语,多亏了灰喉敏锐的观察力,二人才没有一头栽进近卫局的埋伏,若非如此,恐怕煌与灰喉现在已经在近卫局的大楼里,大口大口的啃着猪扒饭了。

远处的钟楼敲响了十一下,标志着新年到来前的最后一个小时。冬季的冷风吹拂着身体,安抚着哀嚎抗议的肌肉逐渐安静下来。回过气来,煌不禁抱怨起这群过分敬业的近卫局成员。


“只是蹦个极而已,要不要那么多人来抓啊!”


因此面对煌的抱怨,黎博利并未作出回答,只是揉着疲惫的双眼从指缝之间丢来一道聒噪的目光,长时间的高精度观测消耗了灰喉大量的精力。煌从地上坐起,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人工湖的湖面,不知在思索些什么。


失去了吵闹的源头,人工湖的湖边陷入了暂时的平静,除去吹过的风声之外,再没有其他声响。在今夜经历了这么多“激动人心”的事情后,这份平静让黎博利感到十分舒适。


要是能一直这么平静就好了。灰喉心想。


这份平静没能持续太久。


菲林的长耳忽然抖动,一直注视着湖面的黑色大猫忽然向着黎博利转过头来。她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,满眼都是惊喜与得意的表情。看到煌的样子,灰喉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。


她认得那副表情。每当这只大猫有什么突发奇想的时候,煌就会是这种表情。


“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了,不如我们去湖中心跳舞吧!”


果不其然,是让人惊掉下巴的煌式发言。


“湖中心跳舞,你其实不是菲林,而是水黾吗?”


尽管已经看到了结局,但黎博利依旧尝试着制止煌的行为。


“放心,我会用源石技艺托住你的。”


意料之中的回答,以灰喉对这只大猫了解,她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。看着面前满眼期待的煌,年轻的黎博利一脸头疼的叹了口气,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叹气了。


“一天叹气超过三次的话,会变成老婆婆的。”


耳边回响起阿米娅说过的童话,灰喉瞥了一眼面前的煌,露出了无奈的表情。再这样下去,自己一定会提前变老的。


“不准踩我的脚。”灰喉说道,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又开口补充。“我也会注意,不去踩你的脚。”


“是是。”


果不其然,菲林拉长尾音的回答招来了黎博利的白眼。灰喉踏步前行,来到人工湖的岸旁以赤裸的足尖探向湖水。

预想之中的下坠感并未到来,足尖传来柔软的触感,仿佛是踩在塑胶垫上一般。她回过头去,正好对上大猫大刺刺的笑容,那副傻乎乎的样子让灰喉忍不住想要叹气。将右手交到煌的手中,黎博利和菲林一同踏在看不见的桥梁上步入湖心。


煌抖抖耳朵,伸手扶上黎博利的纤细腰间,抱拥起她冰凉的身体。黎博利的纤细手掌上布满了因拉弓而留下的茧,那是她拼命努力训练的痕迹,也是她奋战至今的证明。芳华的月下,黎博利的头羽随着舞步轻轻摇动,若有若无的触感在菲林的鼻尖划过,酸甜的柑橘气息自少女的身上传来,持续不断的将这只小燕子的气息印刻在煌的脑海之中。


没有闪亮的灯光,便以皎洁的月光进行代替。


缺少动人的伴奏,就以彼此的心跳作为旋律。


彼此的共舞,于月下绽放。


“煌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我刚才踩到你的脚了吧?”


“···才没有。”


“你在说谎这方面....可一点都不像精英干员。”


摇曳的烟火自大楼间的空隙处升起,直抵天际,将满腔的热情化为缤纷的色彩,毫无保留的绽放在夜空中绽放。龙门的市民们似乎有些迫不及待,开始提前庆祝起新年的到来。


“噗···”


黎博利的轻笑在耳畔响起,被她扬起的音调所感染,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
这片大地依旧残酷,先前在宴会场上发生的一切便是最好的证明。对感染者的歧视和偏见依旧随处可见,仇恨和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传播。即便是大猫流干了最后一滴鲜血,黎博利散尽最后一根羽毛,这样的绝望恐怕也不会有多少改变。


两人对此,心知肚明。


二人的舞蹈在湖心持续着,纯白的雪花自空中飘落,仿佛一位许久不见的老友为二人送上的祝福一般。零点的钟声敲响,标志着新一年的到来,繁华的龙门回响着人们的欢笑与祝福。

菲林不再害怕,她知道,就算她的身躯化为结晶,深埋大地,也会有一只归巢的燕子记得她的名字。


黎博利不再恐惧,她知道,即使她遭到遗弃,孤身一人,也终究会有一只烦人的笨猫站在她的身旁。


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之间,从赤裸足尖荡漾而出的波纹之下,似乎有什么正在发芽。


那是在痛苦与压迫诞生,自黎博利的苦难中萌芽,以菲林的热情作为食粮成长,于失意同胞们的怀抱与臂膀中绽放的小小火苗。终有一日,小小的火苗会成长为红莲般的火焰,它将会如浪潮一般席卷这片残酷的大地,燃尽一切绝望与不公,带来平等与解放的狂潮。


以两人的苦难与热情铸就的,红莲之狂潮。


菲林与黎博利的舞,仍未休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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